#弗莱双子#雪线。
大概属于……架空？
文 清义常/贪欢
伊薇有些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车窗外。铁轨盘亘在层叠起伏的山峦之间，无比凛冽的寒冬尚未吞噬席卷这个小镇，山上已散乱地布着皑皑白雪。她将手中的笔记本放下，她总是在这本本子上面写一些东西——流水账一般的日记啦，对历史的揣测啦，或者写写风景。锻炼文笔？她想她还没深谋远虑到那种程度。
火车还在不断向前行进。终于突兀而冗长的汽笛声将手支下颌浅浅入眠的伊薇唤醒。她起身拾掇了行李，下到月台上。
出了火车站，寒风挟带着细小的雪花呼啸而来。伊薇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拎着行李箱踽踽独行，默念那个烂熟于心的地址。即使是白天，镇子上也算不上热闹，在这样的小镇，想必大家多多少少都互相认识，因而街坊之间也常聚在一起闲谈。离她的目的地只有十几步路了，她觑起眼睛看，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站在那儿。
“嘿！伊薇——！”
那个人也看见了她。
于是，她快速走上前，将行李箱扔在了一旁的雪地上，张开双臂给他来了个久违生涩的拥抱。黑皮风衣，玩世不恭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廉价的烟斗，这个人竟然会是她的弟弟。诧异之余，她附在她耳边说，埋在他肩膀中的本就含糊不清的话音差点被风雪一齐带走。
“见到你我真该高兴。My dear brother.”
“……我想你了，伊薇。”
弗莱家几年前逃了个小子。
雅各·弗莱，因为打架滋事拉帮结派几度险些被大学勒令退学。当然主要原因并不是这个，打架这种事情在他们家——尤其是在雅各身上，各人早已习以为常，他三岁时就因为邻居孩子看上了自己的玩具一拳把他的门牙打得摇摇欲坠。言归正传，雅各一直是个不让人放心的傻瓜，伊薇也忘记了当初他是因为什么和父亲吵起来，两个人在饭桌上骂得水深火热不可开交时，她正在专注地卷起自己盘子里的面条。
总之，那之后雅各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独自生存，父亲的气还没消，又是一顿臭骂之后尴尬地默许了——反正就凭他这张脸当街头要饭的说不定还能被小姑娘捡回去——当时父亲赌气地说。那就走吧！雅各也很干脆，第二天就订了火车票。
他走的那天只有伊薇来送他。大约也是这么个冬天。他们那儿不怎么下雪，只是很冷。雅各在脖子上裹了伊薇的一条旧围巾，站在月台上絮絮叨叨地和伊薇讲了很多。在开车前最后一分钟，伊薇想他怎么还不上车，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这个斯文流氓把她一把捞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
“……雅各！”在那人松开手之后她捂着嘴巴低声叫道。
那个混蛋转身上了车，站在车门处拉着把手冲着她大喊：“我——爱——你！”
火车逐渐远去，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雅各的居所好到出乎伊薇的意料——她还以为这个家伙住着摇摇晃晃的木屋，每天抱着酒瓶子睡觉。
在一阵锅碗瓢盆清脆的碰撞声中他把伊薇叫下楼吃饭。还没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她就闻到了一股从厨房传来的焦糊味。她开始懊悔自己临行前居然忘记了教会雅各做饭，然后猛冲下楼，迅速跑到厨房挽救现场。
“你怎么不和我说？”她一边憋气一边嫌弃地倒掉锅中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姑且能称作“食物”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来了想亲自给你做顿饭！”雅各站在旁边，对自己炸厨房的行为浑然不觉，“不过，为什么要倒掉啊，明明还可以当点心的，伊薇？”
“这种东西狗都不会吃。”她站起身，将那一口大锅扔进水槽，“还有——你的称呼也太没大没小了。”
“伊薇，伊薇，伊薇，伊薇——”他换着语气叫她，还故意把尾音拉长。
伊薇直接把勺子砸到了他脸上。
伊薇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雅各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多次尝试都没办法撵走。于是她决定对这个捣蛋鬼的存在视若无睹。雅各坚持说自己烹饪的过程和她完全一样，为何卖相大相径庭。伊薇懒得理他。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他们吃上了晚餐。伊薇用餐叉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心不在焉地。她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在大房子中嬉戏打闹，做出一大坨黑泥也曾经是雅各的乐趣之一。显然此刻雅各察觉了她的异常，扭捏地开口询问。
“呃……没事。”
她低下头。她才不会说她突然不太敢看那双关切的眼睛。
“你来找我干什么？”
雅各靠在沙发上，手执烟斗，吞吐白雾。
“我想……”伊薇看起来有些犹豫，“……我想带你回去。过了这么久，父亲已经消气了。雅各，回家吧。”
“你的理由一点也没有说服力。”雅各并没有那么镇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担心你，够了？”
寒风从窗缝中跻身而入，带来一阵阵悲哀的呜咽。雅各闭上眼睛，嗓音沙哑：“睡吧，伊薇，我们都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一下。”
她叹了口气，径自走上楼。
伊薇打算在这儿待到大雪封山之前。还剩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她还有很多时间和雅各好好相处。
极寒的小镇出乎意料的宁静。在这样的生活中她几乎忘记了日期，唯有回去的日子在日历上随随便便地圈起来——但那本日历早已被雅各随手塞在书架里，他喜欢乱塞东西。
伊薇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天和雅各有事没事扯扯家常，看书，结识邻里。这段时间中或许她和雅各都忘了彼此的身份和联系，看对方的眼神更像是相互支持信任的情侣。一起吃饭，一起出门购物，手挽着手进入剧院或餐厅。甚至有一天晚上，雅各迷迷糊糊地抱着枕头跑来伊薇床上，两人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仍旧能像小时候一般安稳入眠。
离她要走的日子一天一天越来越近。伊薇忘了她第一天晚上对雅各说的那些话。其实她不是刻意来找他回家，她只是想见他，不管怎么样都好。
直到，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就要走了的前一晚。
雅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台留声机，偏偏还在伊薇睡下之后在客厅里放。
她实在被这晚上听来有些灵异的音乐吵得忍无可忍，穿着睡裙披散着头发就那么下楼，她的本意是想叫雅各快把留声机关掉，但当她看见那个罪魁祸首的那一瞬，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
雅各反倒像是早有准备。
“跳支舞吗，美丽的女士？”
她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朝雅各走去。他将手揽上伊薇的腰肢。慢慢地，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步伐旋转。
“你学会跳舞了。”伊薇的声音中带着些倦意，“什么时候？”
“离开你之后。”
他故意这么说。
真是讨厌。伊薇想。雅各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他的掌心滚烫而灼热，足以将温度传递到她血液当中。雅各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一直，一直！她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去睡觉，但她不想。
倏地，雅各停下了舞步，这害得伊薇差点踩到他的脚背。雅各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中，温柔地，缓缓地轻蹭，可他的声音，却混杂着那么一点儿不明所以的悲伤。
“我不想回去。”
“嗯。”
“你也别回去。”
“……”
“留下来吧……嫁给我吧，伊薇。你知不知道我想说这句话想了多久……我爱你。”
很久，很久的沉默。
在这沉寂中，她仿佛看到了森林深处，孤独了亿万年的狼王，尸体最终也孤独地被细菌腐蚀，最终留下的，只有一片本就属于此的黯沉与孤寂。
“我也爱你……对不起。”
她突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剩下水汽模糊氤氲了眼睛。
伊薇要走了。
雅各站在月台上送她。
“其实你还可以再留一会儿的，这里的冬季并没有那么漫长。”雅各和昨晚截然相反，他似乎马上恢复了正常——其实伊薇还很担心这点——他笑了笑，还是往日那种轻佻的笑。
伊薇摇了摇头，然后也笑了。是道歉的笑。
“雅各——”
“别说了。”
他在唇边竖起食指，移开视线，看向远方。
火车驶来。雅各对伊薇挥了挥手，就目送着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向车门。他并不想这样啊，他知道伊薇这一走，他们俩真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说不定伊薇当他不存在过，说不定伊薇……会讨厌他，会忘了他呢？
那一句“对不起”，在雅各心中早已经变成了最后的道别
……那就，再见了吧。
可是，伊薇的身影突然顿住了。
她扶着门把，站在那儿像是思考什么。半分钟之后，她回头大跨步地向雅各走来，然后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捧住他的脸颊，简单直接地将自己的双唇覆盖在他的上，然后，逐渐深入。
他们松开了彼此唇舌的纠缠，但雅各抱着她没有放手。
“我以为……我以为你要走了。”
伊薇无声地扬起唇边。
“我想你了。”
“傻瓜，我们才刚刚见面啊。”
他们紧紧相拥，濡湿脸颊的，不知道是谁的泪水。
Fin
一些想说的话：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你
终于把ACS通关了，姐姐居然和阿三亲上了，我……
最近整个人都是小言风格的，不要介意啦嘿嘿。文中提到的森林深处孤独的狼王是另一个弗莱双子的脑洞，可能会写（。
最后刺杀大boss的那段姐弟俩的同步率我简直dafailewyvh;fdsab;idf脸滚键盘……太帅了呜呜呜！！！
当作迟来的情人节快乐吧。
